这一夜，一夜无眠。

当张则和唐诗绕过来，看到了在厂房里的叶灵。就像是抗日脑残剧里面的抗日英雄被绑在大树上，日本鬼子靠这个把八路给引出来。

叶灵挨了打，她被扔在地上中间。有人开一瓶冰镇矿泉水，直接浇在了他的头上。小丫头趴在地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张则这时候提着枪就要下去，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恨不得把底下的人都给崩了。

但是被唐诗阻止了，唐诗对着他摇了摇头。

这里面的人随手就能拿起来一把扳手，各个都是要钱不要命的货色。和这些人硬碰硬，不值得，如果他们提前对叶灵下手就不好了。

现在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半。

唐诗说：等。

这个厂房高十几米，窗户都在三米以上的地方，他们是顺着这些人的梯子才爬到了窗户上偷偷地看。这个厂房的门也很结实，锁了之后用液压钳才能打开。

“不要命的小婊砸，居然想跑，来了就好好跟着我们干。”豆包正在对叶灵进行思想教育，不过似乎没啥用，叶灵爬起来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她的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絮絮叨叨的说着：“我晕血。”

这一看就是个花架子，玩儿点儿拳脚还行，真刀真枪就不行了。豆包一听还乐了，吆喝着那面那四个人：

“听见没，明天早上去苏屠户那里把新鲜的猪血拿来，咱们做猪血肠吃。”

叶灵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怕什么来什么。

另外几个人还过来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还有人吃她的豆腐，但是因为她吐得太恶心，所以没有继续下手。

张则眼里在喷火，，枪已经扣动了扳机。

这里面一共五个人，他有五发子弹。但是案犯主使沈玉斐不在这里，现在动手只能把人给惊走。

投鼠忌器，如果冲动，就会功败垂成。

张则愤恨的看着底下。

这一夜已经到了三点多，那几个人把叶灵锁在了这里去睡觉。叶灵一身的衣服脏兮兮的，原本很秀气的米黄色的吊带变成黑色，短裤上和腿上都是泥。没人了叶灵就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唐诗突然笑了，张则问他：“你笑什么？”

“我笑这个丫头鬼精灵，你知道她身上沾着什么吗？”唐诗反问，这沉闷的空气总算是缓和了一下。

张则一看，更怒了。

那脏兮兮，灰不溜秋的，是猪粪，就连头发上都是。叶灵人长的漂亮，就算是站在一群失足花魁女中间，也掩盖不了她的性感妖娆。

这么多的大汉，能放过了这么漂亮的妞才怪呢。

叶灵居然能想到就地取材，直接把猪粪抹到了身上。

四仰八叉躺着的叶灵看到了唐诗的笑脸，秀眉舒展，璨如星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一笑，露出来可爱的白牙。

她对着唐诗比划了一个飞吻，意思是她没事儿。

不过当张则的脸也露出来，叶灵轻松的脸色顿了一下。唐诗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张则：“有没有军用口粮什么的？”

碰巧了，张则居然带了。

唐诗从烂了一个角的窗户这里扔了进去，叶灵揉揉膝盖，慢慢地走过去。军用口粮如同压缩饼干，吃起来味道比较怪，但是叶灵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

而且看她走路的样子没有受重伤，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张则和叶灵之间比划的手语唐诗就看不懂了，这是一种暗号，和红绿灯坏了时候交警拿着小旗子在大马路中间指挥是一样的。

唐诗和张则藏起来在草丛里，等着早上沈玉斐过来。

这帮子人的长相和玩儿法都很朋克，他们趁着夜色去他们睡觉的厂房。看到了这五个人点着香烟，摇头晃脑的。豆包把舌头伸出来，另一个人就把一个手机卡大的纸片儿贴在了他的舌头上。

这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高兴地手舞足蹈。

一群嗑药的，怪不得不要命了。这种人就算是在家里也会被嫌弃死，沈玉斐敢弄死刘建春，就做好了不会被翻找事儿的准备。

他们这么一群人，是沈玉斐收水的秘密武器，也是干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因为沈玉斐凶悍，所以也没有小案子犯在片儿警手里。

这些人玩儿嗨了，蹦蹦跳跳的像一群傻逼。

“这些人刚刚成瘾没多久，用量也不大，看来是最近才开始的。”张则眼底焦虑。吸毒的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他现在只想赶紧把叶灵给弄出来。

唐诗也改变了计划。

张则通知外面的警察留下站岗的，剩下的人都过来，要悄无声息的把这五个人给制服。刚刚吸过毒的人，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都会特别的兴奋。

楼道底下有消防管道，这种管道是国营厂子做出来，质量不错。唐诗和张则两个人把这种柔软材质做的管道给扛出来，只看着这些群魔乱舞的人不能走出这个楼道。

夜色如同鬼魅最后的保护，正在一点一点的褪去，已经到了凌晨四点钟。二十个警察扑过来的时候遭遇到了抵抗，但是这抵抗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个就被拷上了手铐。还躺在地上撒泼的，被消防管道给缠成了粽子，死死地裹起来扔在了墙边。

唐诗拿了钥匙就去救叶灵。

张则张了张手臂，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是警察，必须留在这里继续等着吧所有的嫌疑人都给抓起来。那些普通人应该有的情绪，不能出现在现在。

而现在步话机传来一个可怕的消息：有一辆摩托车从东边塌了的那面墙口冲了进去。

东边正对着就是叶灵被关着的工厂，唐诗拔腿就跑。沈玉斐这种人狗急跳墙，一定会把叶灵当成垫背的。

但是当他到了的时候，已经有点迟了。

沈玉斐有仓库的钥匙，在这个拆车，存零件的工厂里，他就是一个真正的王者。工厂的灯大开着，黄色的光冷冷的打在沈玉斐和叶灵的身上。

之前和叶灵比划没有带刀的沈玉斐，现在对着叶灵亮出了他的西瓜刀。

寒光闪闪，毛骨悚然。

这把刀在今晚刚刚弄死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