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死尸

DAY 死尸

?我给柳胜河说的不置可否,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在那里沉默。这个时候,柳胜河推开了走廊靠里侧的一间办公室的房门,说道:“就是这里了。”

他刚才就是在这房间里给我打的电话,看来是一个化学老师的办公室,室内光线依旧很暗,朝南的窗子被厚重的窗帘和拉紧的百叶窗遮盖着,整个屋子显得阴郁冷清。我记得这是初中化学老师的办公室,我初中时候年幼无知,有次帮课代表来这里送过作业,见过几个把脚高高搁在办公桌上抽大烟搞的整个屋子乌烟瘴气的男老师,早上的日光透过茶黄色的窗玻璃印在他们同样茶黄色的脸上,特别像在拍黑帮片一样狰狞恐怖。而且听说他们体罚学生,所以在初中群里落下很不好听的名声。后来,因为学校理科改革的原因,这些反时代潮流的老师都被开除了,同学们那个开心的,连续好几天中午开大手机音量放皇后乐队的《we?are?the?champion》庆贺,以为化学课从此不用上了,搞的我们午睡都不得安宁,结果取而代之的是从敌营二中挖过来几个精明能干朝气蓬勃的理科老师,给压了比之前还要重数倍的化学课程学习指标,这才把浮躁之气压了下去。

我在短短几秒内回忆了一下初中时代生动的学习片段,一边就听到柳胜河说:“你捂好鼻子,不要臭晕过去。”就被他这话硬生生拉回现实。

“妈的,还真臭,什么味儿。”

我们一走进这房间就闻到整个屋子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什么化学原料泄露后和氮气混合在了一起,还加上香料和血腥味,让人闻了连太阳穴都会开始发麻。以前生物课做氮气实验,生物老师说你们受不了可以出教室我不强求你们,真的不强求,你们不要勉强自己。同学们听到她说的都坐在下面一边摇头一边嘻嘻哈哈,我和老张就打赌说谁能在教室里坚持得久谁就要给赢的人冲魔兽点卡,结果那氮气释放的一瞬间我们就抱头鼠窜出了教室,跑的比谁都要麻利。自从那节课以后所有人都记住氮气就是臭鸡蛋的味道,生物老师阴险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但是如今这味道比臭鸡蛋可是强多了,现在要是让我站在垃圾堆边上半小时我可能都会觉得空气是那么地新鲜,因此特别能理解她孤独地站在讲台上说我的真的不强求你们的心情。于是我连忙拉起T恤领口就挂到鼻子上,连说话都不想说了,就朝着柳胜河大皱眉头。

柳胜河瞧了我一眼,接下来的动作十分令人发指,就从怀里顺手掏出个口罩戴上了,对着我这个没口罩的被烈性臭味熏得眼泪都快飚出来的人耸耸肩道:“没办法,所以我说就你一个人来也是有说不出口的原因的。”

我这时候就特别想把他往死里打,原来他在电话里声音特别有气无力是因为被这屋子的臭味熏的,被熏成这样还能在屋子里呆着不出来,而且居然还能把我骗过来,简直不是有种啊,是太有种了。

他看我表情变了,眼中仿佛掠过一丝恶作剧的神色,又马上恢复正常,便道:“刚才是开玩笑,这屋子里的味道没有毒,就是烈了点,不过以防万一,这个还是给你。另外还要你帮忙确认一件事情。”

他就从怀里又掏出一个新口罩丢给我,我也顾不上道谢了,就像饿狼般地把口罩戴上,总算感觉阻挡了一些臭味,但是奇怪的味道没有完全消除,脑中似乎被这味道熏得出现了幻觉。

我身子有些跌跌撞撞地往前倒,险些磕到面前办公桌的尖角,柳胜河连忙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给拉正了。我这时已经忍不住说道:“怎么回事,头晕眼花,这难道还没毒……”

柳胜河道:“没事,晕是正常现象,就跟不戴眼镜的人刚刚配了深度近视眼镜会晕是一个道理。你就和我说话,把注意力集中起来。”

我想吸毒气跟戴眼镜怎么会是一个道理,戴眼镜又不会致命,就暗骂好一个柳胜河,骗我过来就想我跟你一起死,死在一起是小事,不明不白死了还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要暗算我就亏大了,我一定要在死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道:“快点把窗子和门打开透风,这屋子不通风,就算没毒气都要憋出病来。”说着就去够那窗帘。

柳胜河连忙道:“不可!”我没听他,手一伸便掀起了窗帘的一角。就见到对面教学楼里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接着就听到柳胜河在一边吼道:“快低头!”我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对面教学楼上发出了“磅”地一声巨响,接着玻璃被撞得发出“咔嚓嚓”尽数碎裂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小石子一样的硬物飞了进来,直打我的面门。柳胜河在一边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地一巴掌朝我拍过来,直接把我整个人拍飞了出去,他则顺溜地就地一滚,滑到了另一头站定。就见那小石子一样的东西“叮”地一声撞在地板上,弹跳了几下就骨碌碌地滚到了一边,头顶的窗帘兀自如快镜头一般摆动着恢复了宁静。我给他拍得直接一头撞在墙上,这下子人顿时清醒了,腹痛头痛同时袭来,疼得我整个人天旋地转恶心干呕,不顾面子地直接哼唧了出来。

他妈的下手就不能轻点儿,我对付发狂的老师都没受伤,现在帮个忙都要被柳胜河整死了,不禁怒从中来。

柳胜河在另一头墙角呼了一口气,伸手抓起了滚到一边的小石子样的东西,看了看,念念有词道:“看来高二的人比我想象中厉害……”

我咳了好几下,总算是舒坦了点,也没仔细听他说的话,就站起来道:“什么东西,要你像杀人一样把我拽开?”

柳胜河道:“玩真人CS吗?”

我道:“你大爷的,我现在有空陪你玩真人CS吗,你耍猴啊!”

柳胜河看了看我,把他手里的东西放到我手心里道:“送给你,留个念想。”

我给他没头没脑地一说,好奇地摊开手掌一看,原来是一颗BB弹,但是这BB弹规格很奇怪,不是我们组织上山打真人CS时用的那种塑料的,掂起来份量远没想象中那么轻,貌似是铁的,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道:“对面那栋教学楼现在有高二学生吧?”

柳胜河道:“对,估计他们有枪支,而且是狙击用的,所以你最好不要在这个办公室乱开窗户,会被他们当成是发狂的老师予以击毙。”

我道:“高二的怎么会有枪,还把我当靶子,太他妈玄幻了。”

柳胜河道:“我也有,你不要说出去。”说着很自然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冲锋枪。

我差点晕倒,想他怎么说有就有,直接像变魔术一样抽了把枪出来,而且是从背后抽出来的,难道他背后长着个多啦A梦的智囊袋不成?便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玩具枪都带在身上。”

柳胜河皱眉道:“这不是玩具枪,我这把是花大价钱从国外买来的霰弹枪,德制HK?**GⅡ,通称CA……”

我没听他说完就大摇其头道:“你靠谱点成吗?又是少林功夫又是枪支弹药的,你考到四中来是来搞无间道的吧。”

柳胜河眉头皱的更紧了,不答我的话,把他的枪收回去便道:“好了,你过来看一下这边。”

我想他话题倒是转得很快,跟他聊久了会本能地被他带到沟里,必须要保持冷静,因此在他转过身去的时候猛盯着他背部看,企图要找到一丝藏枪的痕迹。

谁知找了半天完全没有效果,他的衣服干净整洁得要命,背部连一丝褶皱也没有,除了校服的轮廓看的出他的肌肉很匀称,平时应该得到很好的锻炼以外就再也得不到任何信息了。枪就仿佛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知道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我想老张刚才不是说他踢翻彭老师的时候血飚了他一脖子吗?怎么现在校服上什么痕迹都没有?难不成他还自带一键换衣的功能?

我哑口无言,他就从两张拼在一起的办公桌下方抽出了一块板子,道:“这里藏了个人,要你辨认一下。”

我猛地见他心平气和地从桌子底下拉出个人来,只看到个头部,还没看到身子,不禁惊诧地心跳加速,就觉得整个屋子的刺激味忽地又加重了,连忙问道:“活的死的?”

“死了,死的很惨。”柳胜河抬头朝我望望。

他表情淡如水,仿佛这事情与他无关一样,用眼神在确认我是否能承受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接着缓缓地把这人的身体完全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

“你问我这是谁?这是……”我仔细看了下这个人,是个秃子,身材臃肿,衣服从领口开始被人强行扒开,扣子散了一地,胸腔到腹腔似乎用专业的医疗器械划开一道大口子,边缘整洁锐利,肚内的其他器官基本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乌黑的心脏、肺部和一堆肠子卷在一起,血顺着肠子的走向流到身体外面,已经差不多都凝固了。他双眼圆睁,嘴巴睁大,仿佛在死时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场面相当惨烈。要不是柳胜河刚才给我看之前预留了些缓冲空间,我真不知道他一下子把这空壳拉出来我会有什么惊吓的反应。

“这是……余校长……”我往后退了一步,哆哆嗦嗦地说着,望着柳胜河道,“你不会不认识校长吧,干嘛明知故问啊……”

柳胜河表情还是很漠然,就道:“他死的很早,今天早上他没来晨会演讲,是由学生会会长代他发言的,这个时候他已经死在这里了,其实我应该早就想到这点,及早来这里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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