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乾坤锁

“你可信命?”

“我是什么命?”

“你的命中,以你现在的力量,或许可以保护住一个人,但是不可能保护住两个人,所以我让你在两人之中选择一个。”

周一仙曾经坚定的话,印证了预言,忽然的又响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回**。

还记得自己那时,还在大声地叫着:“我不会选择……”

而如今!

“你现在不想,但是总会有,你必须做出选择的那一天。”

这一天真的来到了……

两个人,一杯解药,只能选择一个。

痛苦、纠结、心肠搅碎了一般……

快都忘记了,自己还有如此木呆的神情,来回看着她们两个。

不想做选择,“那么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她们两个你都会失去……”

周一仙的话,为什么全部变成了真实?难道,这真的就是自己的天命,欲宁不宁,其命惨鸣的‘乱魔命’!

天地为何如此不忍?

我在其中,沦为刍狗。

现在只能来回的转头,看着这两个对自己来说,胜过生命一切的女子,彷徨无措,双目茫茫无从选择。

“哈哈,两个心爱的女人,仙灵血源只能救活一个……张小凡,换到你撕肠裂肺、痛苦挣扎的时候了,你会选择哪一个?”远处的秦无炎幸灾乐祸一样,晃晃的撑着身体,连着通向金色天空的五道天雷,指着张小凡大叫:“放下,放下一个,把你已经还清恩情的那一个,放下吧……哈哈,放下吧!”

张小凡心神大乱,满心想着面前的两个女子,竟也忘了去惊讶,秦无炎怎么会知道仙灵血源的事情。

“瑶儿可是救了你命的人,你才能活到现在。”鬼王也走了过来,看着犹豫不决的张小凡,他的心一刻也惊乱了一下,此刻满心正在后悔,为什么把仙灵血源这样重要的东西,放在了张小凡身上。

现在两人的生死,都存在于,张小凡的一个心念之间。

决定权最大的人,亦是最难选择,最为痛苦的人。

两难!

两情!

一边是牵扯自己一生情缘的碧瑶……

“我摘了这花,便是这花的福气;被我闻它香味,更是这花三世修得的缘分。”

河阳城的小院偶遇,到同困空桑山滴血洞几日相依,黑石洞再遇,东海的雨夜相伴,及青云山上的痴情咒,一颗痴心从来都是悄悄相随,被她深深的牵动……

“我想知道,你在古井里面,看到了什么?”

茫茫十年,日日苦想,冰凉的玉床,无声的伊人。原以为一生都陪着她这般的度过了。

“……三生七世,永堕阎罗,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却终有一日,她的再次重生,欣喜若狂的自己,满心的冲动,却无法靠近过去。

“那么你姓张,那我以后就叫你张大叔吧?”

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要去狐岐山?为什么会遇到鬼王?为什么事情会突发其然的再次改变?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意外,发生在我们身上?

“离开他?跟着你吗?他是我爹,你又是我的什么人?”

她就这样的轻轻一变,成为了自己的讨罪之人,苦苦的折磨着自己,自己也便如同还恩的罪人一般,就这样的守在她的身边,等待着你的‘回心转意’。寻找安魂石,南疆寻宝,直到跳下浴魔池,重重的纠缠心痛,本以为就这样的与她终结了……

“宗主,我看此行所要找寻的宝物,必定就在这个浴魔池之中了,我们不妨派个人下去查看一番。”

“你跳下去。”

却还是未死,出来后继续着自己的苦难,在草庙村万魂穿身,在通天峰为救她与兄弟斗法,大战青云门。

“我与你,……从此再无牵绊了,你、给我的一……一切,我都还了……”

与她分开,与她断情,与她还清一切,与她完全割断了关系,却到头,原来是‘所还非人’,终究还是没有断却一分……

“你在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把你……救了下来……”

再次与她牵上了关系,她的关心备至,时时追随,照顾有加,虽是温馨,心中却也成了惶恐,乱了心智。

“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口古井,好吗?”

想好了要保护她,却还是抛下了她,被她追了千里,再次的相遇,又能弥补什么?

“……我就一个人去古井旁边等候,从午时等到天黑,又从日落等到深夜过半,不敢离开一步,满怀心情一直想等待你的出现,想和你一起去看一次满月古井……”

再次被秦无炎袭击,自己慌了乱了急着给她找解药,却不能给她另一个承诺……

“如果我三日不吃药,你是不是,会留下来,陪我三天?”

总会为了她而慌乱,而痛苦,而无法自拔,而牵连着自己自愿的东奔西走,而弄得自己筋疲力尽,却永远对她毫无怨言。

就像,为她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都是开心的。

牵连着自己的快乐和痛苦。

一边是默默相守,始终如一陪伴着自己的陆雪琪……

“小竹峰弟子陆雪琪,请赐教。”

最初的四强之战,到空桑山的相互依靠,东海的若即若离,还有玉清殿中的纠缠,一直冰冷于人,又绝世佳人,自己都不敢直视的师姐,不知何时,也不知为何,竟把痴心落在了自己这个老实呆厚的小师弟身上。

“弟子陆雪琪,愿以性命担保!”

十年的分散,到死泽的重遇,原来自己第一眼,就记起了她来……

“你为何不杀我?”

纠葛就是这样的强烈,自己和她交叉的命运之路竟是如此的多,如此的密,时不时的相遇,一次次的含情断情。

“十年以来,我痴念之余,便在后山舞剑。”

“今晚,就让我舞最后一次吧!”

天帝宝库的树屋,天水寨划地相隔,七里峒的绝情斗法,望月台的悄悄相会,幻月古洞的守剑之战,镇魔古洞之中的同心对敌,还有义庄的情义相救,草庙村中的依偎。让自己的心都被你的影子遮盖,被你的神情所动,想着在下一刻,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

“别管明天了,好吗?”

甚至在知道碧瑶复活之后的你,忍着满心的伤害,对我这个负情的人,却仍是,放不开。

“我、见过她了,她很好……”

心中纵然有你,却还是不想,不敢,不忍,去面对受着伤害,无法得到承诺的你。你却还是苦苦的陪伴,面对未知的未来,在浴魔池等待着我的出现,在草庙村中要与我同死同穴。

“你不用劝我的,若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我们一起葬在这里。”

每一次对我体谅,每一次对我包容,每一次都让我感动,让我温暖。

“我给你帮忙,我们一起,我也进过厨房……”

而我带给你的最多的,还是伤痛。

“瑶、瑶儿她,恢复了记忆,所以才……”

从来不知,我竟会如此的疯狂,从万蝠洞一直打到焚香谷,连续四天五夜不眠不休,就为你疯狂了过来,拼了命的斗法,尽了力的战斗,为你耗尽了所有力量,也要把你抢过来。

“我以我命相博,也绝不会拿她的任何东西来取代,更不要说是她的终身所依。”

或许,我一直把你放在了心中,把你当成了我最宝贵的东西,只是没有说出来。所以当有第三个人出现时,我会担心的以为,你会被别人抢走,会迫不及待想要把你留住……

“她是我未来的妻子!”

你也随着我一起,危险的东海之行,终究还是我负欠你的,是我连累了你。

“吾要你留在东海,与群鸟为伴,续我之后填没东海,断开世间一切牵挂,终身不可离开。你可答应?”

“我答应!”

虽然,我们的言语不多,不过总能心意相通,不用言语的描述,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使我平淡,使我喜悦,使我消除忧愁。

琪儿,你对我如此执着,关怀柔情,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开心的。

若这是我欠你的恩情,今世已经无法还清了。

手中的药,抖了抖。

又看向碧瑶……

碧瑶静静地看着他,先摇了摇头,轻声道:“你留下来,陪我一天……”

“瑶儿……”鬼王轻轻苦味的声音叫了一下,满眼痛苦的抖动,看着前面他的‘瑶儿’。而碧瑶一直盯着张小凡,满目的请求期待,没有回头一下。

又看向陆雪琪……

陆雪琪勉强地站起身来,撑着受伤的身体,双目平静地看向张小凡,也轻轻地摇了一下头,道了一声:“我没有事……”

真的……

“等待你,两人必须选择其一的那一天,会来的……”

“如果那真是我的命数,那我会在乱世未在大乱之前,覆灭它!永远也不要到,我必须做出选择的那一天。”

连连斗法,疲于争斗,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明明拼尽了力量,结果要选择的‘那一天’,还是这样早早的来到了,赶在了自己努力的前面。

真的,好想死的是自己,也无法选择其中一个……

“呀!”

“咚!”

趁机想要冲过来的秦无炎,被细心的幽姬一记朱雀印打倒在了地上。

张小凡微微转了一下头,对着秦无炎这个‘凶手’,愤怒的牙,剧烈的咬了咬,目光凶了一下。之后松了松面色,张小凡静静的闭起双目,把噬魂指向秦无炎。

“想要杀了我吗?”秦无炎倒在地上,欢快的笑了笑,放声痛快的笑了笑,大叫道:“失妻之痛,你又如何放得下?我的痛苦胜你百倍,我又怎么能放弃!我一日不死,必将杀光所有鬼王宗之人,以血洗谷,来祭奠我的仇恨!”

张小凡冷冷坚坚的声音,厉声吼道:“五锁定身,天封地合。人、妖、仙、神、魔……”

噬魂脱手飞去,光芒一击打在秦无炎的眉心正中。

“乾坤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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